1992年7月,彩禪和和我登上飛機,來到美國的三藩市,就這
樣開始了我們永恆的移民生涯。彩禪的母親曾經說過我是因為貪圖
彩禪的美國身份而娶彩禪為妻,這卻是不真實的。
八零年代的初期,我回到香港工作,便以香港人的身份為驕傲。我
在美國的三年多,曾經走過很多的地方和大城市,雖然走馬看花,
卻令我驚嘆香港人物質建設的偉大,美國並無太多新的和吸引我的
事物。
之前香港擁有的高度生活自由和漸漸走上軌道的清廉運作,及於安
定繁榮,正是一塊樂土。大家都生活得非常輕鬆。
我母親最怕共產黨,我也不太明白原因。在美國唸書的時候,她總
叫我盡可能留在美國。當然有那一個母親期望兒子離開自己呢?我
也沒有申請在美國工作。一畢業後就回到香港和母親居住。
和彩禪重會總要靠些緣份和因果吧! 她不回到香港,我見不著她。
我不嘗試打聽她的下落,她也不會再見到我。不是我原先的女朋友
離我而去,客觀的環境不會容許這一段婚姻。在這一段時間中,我
也沒有找到對象,也就成全了我們。她有沒有這個美國公民身份,
在考慮中沒有影響力。但卻影響了我們的下半生,也同樣影響了我
們親愛的人的生命歷程。
娶了彩禪後就意識到,必有一天我們要去到美國。最近這十多年,
彩禪都笑我是個緊張大師,但我卻不是一個懂得計畫的人。過去不
是,年紀大了更缺乏這種精力。不過當時我沒有認真想到怎樣替母
親打算。或許除了留在香港,也實在沒有更好的計劃。
我們上機那一天,剛巧母親要做白內障手術,真是這麼巧的。我是
否應該取消行程呢?或許以後心中好過些。
我也逃避去想以後接母親到美國居住,母親身體不太好,深藏在心
內對美國醫療費用的昂貴的恐懼,我真不想再思量。不久大哥說年
底等母親身體稍好些,就帶她到美國住一陣子吧,醫療費就買保險
吧,不過我依然很躊躇。
我八月初因要回港考博士論文試,和毋親相敘一個星期多,她那時
眼睛看得比之前好,也精神很多。但我離開一個月後,哥哥告訴我
毋親健康走下坡,一向的老毛病發作。那時我剛找到一份工作。在
高達10%的失業率下真的是幸運。我今天想,當年如果我注意美國
時勢,那時至少就會稍停腳步,理工學院翌年升格為大學,我拿了
博士學位,也就升做教授,我的小願望也成真,不一定再移民。
毋親病情一直沒有好轉,兩個月後就病逝。她一輩子為疼愛的孩子
們做足了工夫,直到去世。但我卻沒有好好照顧她離開塵世。
我的移民和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