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上一個月的時間,我和太座到賓州費城的中國城去買中
藥,那是一間叫長壽堂的藥店。我看見藥房的玻璃櫃台上面擺
著一本紅色的書籍。大約有幾百頁厚。我就走上前去瞄一瞄。
書本的名字叫做「紅色漩渦」。我立時就聯想到書本一定是講
共產黨的東西。
當我正在查看書本的表面時候,藥房的老闆走過來就對我說:
「這本書是我寫的。」我當時就回答說:「嘩,老闆你好犀利
啊!可以寫出幾百頁紙的書本哩!」。老闆嘆息的說道:「這
都是我在柬埔寨九死一生的經歷!」
一九七零年代的中期,赤柬奪得柬埔寨的政權。軍隊一進入金
邊,便將所有人民趕出首都,驅趕到深山野嶺之中開發農田。
跟著幾年之間的倒行逆施,上百萬計的柬埔寨人民冤死。當時
我正在母校教書,看報也有所聞。但後來我看了一套電影,叫
做「殺戮戰場, KILLING FIELD」,這件事實就更加深刻在
腦海之中。現在遇到一個生長在當其時的華裔柬埔寨美國人,
我想總是一種緣份。結果破財花了二十五塊大元買了這本書,
用了兩個禮拜的時間將書看完。這是一本小說,敘述作者在柬
埔寨近十年的險惡歲月,在生死邊緣見証了赤柬的冷酷和殘忍
行為。其中又記錄了許多柬埔寨當時的歷史事件和人物的榮辱
下場,雖然我以為後者基本上削弱了小說中的一氣呵成。
在書本的最後階段,有一段對話非常精警,記錄如下。
      「歷史向我們開了個大玩笑,我們(柬埔寨華僑)原來都是聽
從祖國(中國)教導,投入和幫助柬埔寨的無產階級革命,結果
呢?赤柬反把我們逼得走投無路,最後還是美國等西方國家把
我們救出苦海。我們的朋友和絕大多數華人難胞,都選擇了投
奔西方自由世界,這豈是我們當初投奔柬埔寨解放區時所能想
像到的!」
赤柬的滅族 (
包括自己一族) 罪行,終究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在
當今的華文網站上面,記錄算不上豐富,所以我覺得這本書有
其歷史價值。
      今天的柬埔寨雖然有赤柬暴行的紀念館,現政權卻依然是
個專政國度,但基於特殊的政治因素,並沒有銳意替赤柬掩
飾。雖然如是,據報導
新生一代多數不在意四十年前的歷史
教訓。幸與不幸
公平與否歷史可有個教訓你我都「沒法
度」,
又可冀望些甚麼?
      雖然如是,歷史終埋塵土。對於老一輩的倖存者,無論尚
根存於柬埔寨的國度,抑或流浪到天涯海角,腦海裏面,赤柬
的滔天罪行卻永恆深深刻在腦海裏吧。
紅色漩渦